Hometown返鄉》홈타운韓劇,2021/9/22於tvN播出。「聽過這捲錄音帶的人,都殺死自己最愛的人後自殺」。故事開場血腥味濃重,恐怖氛圍更是瀰漫全劇。以偵查連續殺人案為開場,越查越往不可解釋的神怪現象發展,隨著謎底揭曉,卻沒有說服觀眾的感覺。實驗性質勝過此劇的完成度。演員演技都值得讚賞,但懸疑劇多少會因為吊人胃口而故弄玄虛,時間軸極度雜亂,觀賞此劇需要膽子跟耐心。

一齣夾雜恐攻、邪教、連環殺人、復古等元素的大雜燴。故事說得不算好,但主角之一趙京浩的設定很特別,比起邪教純虛構的怪力亂神,趙京浩讓人感覺是真的有預見未來、催眠、左右他人意志的神秘力量。超能力推動著故事前進,但超能力以外的故事線都跟神秘力量無關,最後反而讓人看不懂到底是寫實的懸疑偵查劇,還是魔幻邪教奇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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撇開凌亂破碎的時間軸,故事起源於趙京浩與妹妹趙靜賢的悲慘童年。生父總是虐待、監禁兄妹倆,後來還把他們賣給「一家人福利院」。福利院的經營人叫林仁光,同時也是骸骨派的張教授,從事製毒、走私日本的行當,林仁光還有心從政,後來成為國會議員。永真教與林仁光相生相剋,也許他才是這個故事的起點與終點。

「一家人福利院」並沒有善待院童,趙京浩總是用人間煉獄來形容這段往事。對於把孩子賣給這種福利院的生父,趙京浩極為怨懟。但是趙京浩也因為生父的監禁,獲得了某種「超能力」,他自稱黑暗的監禁期,模糊了時間的界限,也消融了人與物的隔閡,他不再像凡人過著由點到線的人生,而是自成一個圓,可以知道所有人的起點與終點。他可以操縱螻蟻,進而催眠、影響人類的心智。但趙京浩並非無所不能,他的「預言」也非完全正確,因為在他的認知裡,從來不懂得愛人的力量強大到願意自我犧牲。

一家人福利院事件究竟是怎麼回事,劇中並沒有詳述細節,只看到游泳池裡滿是死去的人,童年的趙京浩與妹妹趙靜賢在一旁看著。當時營運福利院的林仁光,把責任推給廚工趙京浩,而廚工的妻子金京淑收養了趙京浩兄妹。(養父跟養子同名同姓,是因為養子刻意改名,彷彿要以養父的分身而活。)被誣陷的廚工趙京浩遭到警局刑求,以繩索倒吊、灌水、毆打,意圖使他屈打成招。「倒吊、灌水」成為後來永真教的「修煉」方法。

林仁光的女兒林世允從小與趙京浩兄妹交好,趙京浩深愛著林世允。但是林世允的丈夫崔炯仁,卻是刑求廚工趙京浩的警察之一。廚工趙京浩的冤案,整個㴲州市人多少都知情,但沒有人去來伸張正義,反而選擇集體遺忘「一家人福利院」當成一段往事埋藏。趙京浩告訴林世允他所看到的未來,整個㴲州市都會以生命付出代價,來償還遺忘冤屈的罪孽。

其實,崔炯仁對於刑求罪犯感到深深的自責,可當年的風氣如此,他無法反抗長官的要求,只能選擇離開工作崗位。在某一天的下班路上,遇上車禍,崔炯仁忘記了刑求罪犯的記憶,與妻子林世允離開首爾,回到㴲州家鄉。

林世允婚後,趙京浩持續糾纏,林世允不愛趙京浩,但她的父親、她的丈夫都有愧於趙京浩,令林世允痛苦萬分。林世允謊稱流產,逃到日本,沒想到趙京浩也跟到日本。最終,林世允認為保護孩子的辦法,只有讓孩子跟著趙京浩成長,於是崔炯仁的女兒變成了趙京浩的女兒趙在英。

林世允希望父親能夠出面為廚工趙京浩沉冤昭雪,承認一家人福利院的案子是林仁光所為。林仁光一怒之下掐死了深愛的女兒林世允。林仁光在悲痛之際,趙京浩出在他身邊,只要願意成為上師的螻蟻,就可以幫你忘記殺死女兒的記憶,林仁光同意了。上師忘卻的魔法,把林仁光從痛苦的記憶中解脫。

處理林世允屍體的方法,就是製造㴲州車站恐攻案,趙京浩透過錄影帶催眠了妹妹趙靜賢,以及靜賢校刊社的朋友們。眾人幫忙把裝有毒氣的公事包放在車站,成為了㴲州市民的集體創傷。這是趙京浩催眠實驗的起點。校刊社成員鄭英燮與鄭旼在此時就被催眠成功,成為趙京浩的信徒。鄭英燮作為永真教的代理人,在趙京浩入獄期間,持續組織永真教活動。

校刊社成員看了錄影帶後,對每個人造成的影響都不同,龍卓當時只是渾渾噩噩了幾天,記憶如同斷片、情緒暴躁。而鄭旼在(後來的泉陽淨水廠管理室長)當下就能看見怨念深重的女鬼,趙京浩也是從那一天起,就將鄭旼在吸收成為組織核心成員之一。鄭旼在一直在幫趙京浩監視靜賢與龍卓,更幫在英與獄中的趙京浩搭上線。鄭旼在家貧,身上背負病重母親的醫療負擔,趙京浩對她而言,是唯一理解她傷痛的貴人,實際上,趙京浩只是利用催眠,讓人暫時忘記痛苦,深陷在崇拜上師的幻覺中。在泉陽淨水廠的集體自殺儀式中,鄭旼在相信上師說的「淨化」,自殺是前往新世界的救贖,因此指使看護殺了她的母親,自己也舉槍自盡。

校刊社成員龍卓其實一直喜歡靜賢,當他們為了尋找在英,來到林世允曾就讀過的學校。永真教徒鎖住了地下室出口,並播放了催眠的錄音帶,龍卓在地下室裡著魔,為了不讓自已殺掉最愛的靜賢,龍卓獨自葬身火海。

靜賢從小到大總是丟失一部分的記憶,因為趙京浩習慣使用催眠讓她忘記痛苦。靜賢帶著校刊社的同學尋找神秘圖騰,感覺像是為校刊社貢獻解謎企劃,現實卻是,這些神秘圖騰都是趙京浩畫的,校刊社在無意中為趙京浩散播了催眠致幻的圖騰,擴大永真教的傳散力。在車站恐攻事件後,趙京浩又催眠了靜賢,於是她的記憶停留在罪人家屬的罪疚感中。


錯綜復雜的故事線,到這裡差不多理清了,第一集的李卿真母女命案,就是因為李卿真錯拿了在英的錄音帶。從首爾轉學來的在英奪走了李卿真第一名的位置,這個第一名對李卿真而言至關重要,因為李卿真的媽媽說,如果李卿真考第一名的話,外遇的爸爸就會回來陪她吃豬排飯慶祝。當時學校廣播社流傳著「李英德補習班」會把學校外流的考題偷偷錄音,因此去找李英德補習的學生都能有好成績。李卿真聽了催眠錄音檔,著魔殺死了自己的媽媽,隨後自殺在山野中。

有些錄音檔的散播是無目的性的,「永真腦科學研究所」的廣播車到處放送,或是透過神秘圖騰、神秘傳說吸引人們著魔。但也有被刻意寄出的錄影帶。林仁光與永真教相生相剋,他雖然信了上師,但他卻不同意永真教視死如歸的教義。林仁光希望永真教毀滅,他好收回教壇的土地,另蓋療養院回饋鄉里,讓他可以獲得選票支持。林仁光不知道也不在意趙在英是她的外孫女,他視趙在英為帶來厄運的孩子,他意圖殺死趙在英與趙靜賢、鄭英燮,讓永真教無繼承人而走向毀滅。

趙京浩逃獄後,林仁光曾與檢察官商談,希望把崔炯仁拉到自己的陣營,一起對付趙京浩。同時,林仁光也拉攏靜賢,要靜賢成為永真教的接班聖女,一方面讓永真教為林仁光所用;一方面可以使在英獲得自由。龍卓混幫派時的小弟豬仔,原本想要殺了林仁光為龍卓報仇,林仁光卻蠱惑豬仔:永真教現有的代理人鄭英燮,才是殺死龍卓的幕後黑手,沒想到最後豬仔真的殺死鄭英燮、救了靜賢。林仁光還把錄影帶寄給趙京浩的養母金京淑,因為金京淑看了錄影帶一定會殺了自己最愛的養子。可是不曉得是養母的意志,還是趙京浩的狠心,養母的刀最後刺向自己。

恐攻的初衷是想要創造人們遺忘不了的事情,人們總是太容易遺忘別人的傷痛,於是只好製造所有人的傷痛 。錄影帶、錄音帶、圖騰,只要看過這些東西,趙京浩都能操控他們的意志,不過,催眠效果還是會受限於當事人的心理狀態,如果當事人有心理創傷,趙京浩會更容易趁虛而入。㴲州市民當時多少知道福利院發生什麼事,但市民對其三緘其口,趙京浩憤而以整個㴲州市為報復對象,精心策劃一場讓大家自願赴死的大型實驗。崔炯仁的存在更為特殊,他是趙京浩的情敵,也是刑求養父的仇人之一,趙京浩曾對崔炯仁說,你是那個最不應該遺忘的人。

趙京浩堅稱自己可以看見未來,彷彿事情總會按照他的計畫進行。但是泉陽淨水廠集體自殺事件還是遭到了警察崔炯仁的阻攔,崔炯仁槍擊了擴音機,阻止錄音帶播放,集體自殺的信眾一瞬間清醒,掙扎著要脫離水池。可是此時,戴著防毒面具的黑衣人出現,散播毒氣殺死眾人。集體殺人被包裝成永真教的集體殉道。

靜賢成為永真教接班人之後,起初並沒有獲得教眾的認同,靜賢也沒有按照永真教的規定「修煉」。靜賢燃燒了用來倒吊的繩索,嘲諷這不是修煉只是「拷問」,並告訴教眾繩子不會自己斷掉,但也不是永遠不會斷。靜賢走下神壇,聆聽每一位教眾的故事,聽他們訴說心裡的傷痛,原來教眾們都是㴲州車站恐攻案的遺屬們。

趙京浩逃獄後,第一個找的人是他的生父。對生父訴說他的怨恨,同時也催眠生父,讓生父親手殺了他老來所生的第三個孩子。諷刺的是,被催眠的人只會殺了自己最愛的人後自殺,沒想到對自己跟妹妹如此心狠的生父,是真心疼愛第三個孩子的。

永真教最後一次的集體殉道,靜賢拒絕喝下毒藥,並告訴大家掙扎苟活並不悲慘,自我放棄人生,對於愛你的人而言太過卑鄙,即便活得痛苦,死亡也不是救贖。靜賢的話說動了教眾,但是鄭英燮並不想停止這場殉道大會。靜賢獨自喝下毒藥,並向英燮道歉,對不起這些年來,一直遺忘了英燮。

「沒有人會無端拋棄家人,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,才會選擇離開自己深愛的人。」林世允跑到日本是這樣,趙在英自願被永真教監禁也是這樣。最後這句話還應驗在崔炯仁與在英身上。㴲州車站恐攻後,趙京浩原本是要殺了崔炯仁,卻在發現林世允寫給崔炯仁的信件後改變了想法。原來崔炯仁與在英是親生父女,那麼催眠崔炯仁殺死自己的女兒,這個畫面將會更有趣。

趙京浩的催眠指令是要人殺死自己最愛的人後自殺,如果崔炯仁此時殺了趙京浩,崔炯仁將永遠活在幻術的痛苦中。趙京浩料定崔炯仁會求他刪除記憶,成為上師的螻蟻,沒想到崔炯仁的意志強壓過催眠術。在英是自己跟世允女兒的事實,崔炯仁寧死也不願忘記,崔炯仁殺死趙京浩後自首,在獄中日夜受到幻術的攻擊,卻也甘心承受,算是為當年的刑求贖罪。比起崔炯仁自身所承受的痛苦,他更希望女兒在英能一輩子不被黑暗所束縛,在獄中堅強苦撐的自己,能為在英帶來一點溫暖與希望。

趙京浩死去的瞬間,林仁光想起了自己掐死女兒的記憶,原本要燒死在英的神壇上,出現了女兒漆黑的屍體,承受不住衝擊的林仁光墜樓而死。結束了這場魔幻的鬧劇。


Hometown返鄉》應該是特別為串流平台設計的劇本,難度五顆星,早已超越燒腦等級。一般電視劇每週兩集,觀眾不可能記得所有細節。有些線索是瞬間跳出的記憶,只有短暫畫面或對話,真的看得很辛苦~

福利院事件沒有說得很請楚,但福利機構剝削收容者的案件在韓國數不勝數,倒也不需要說得太清楚,自然就能調動連結。

在看完全劇並決定要寫這篇後,才發現編劇爭議。編劇用的是筆名,為了要掩飾自己曾經性侵同事的標籤。他的罪行已經受到法律懲罰,道德上的爭議仍舊反映在韓國收視率上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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